【轰出胜】如若神不知（上）
☞文/莹瞳
☞原作背景，私设多多，人物极度欧欧西，慎看。
☞绿谷出久无个性设定。
☞没有人是尽善尽美的“圣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本文分上中下三部分，分别从轰焦冻、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的角度还原事实。
☞本部分以轰的角度来展现，但不要被轰的滤镜所迷惑。
☞后续：【轰出胜】如若神不知（中）
☞后续结局：（分两个版本，请慎重选择）
（上）
【我有罪。】
·三周·
【不从恶人之计谋，不站罪人之道路，不坐亵慢人之座位。】
【惟喜爱我主的律法，昼夜思想，这人便为有福。】
【他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凡他所作的尽都顺利。】
【恶人并不如此，乃像糠秕被风吹散。】
【因此，当审判的时候，恶人必站立不住；罪人在义人的会中也是如此。】
【因我主知道义人的道路，恶人的道路却必灭亡。】（*1）
“焦冻，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最近天气比较热，感觉你都没什么胃口，所以我做了冰冰凉的荞麦面！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不知是因为那人期盼的眼神，还是因为这份与记忆重合的凉荞麦面，让轰焦冻一下子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孩。
说是男孩，其实与轰差不多岁数，然而他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让他显得稚嫩，以至于轰一直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的存在。说实话，他们实际上不熟，以往从未认识，还得感谢轰一时的善心将男孩捡回家里，不然男孩说不定现在就得露宿街头。
要说轰与男孩之间的关系，就得从三周前的意外事故说起。当时轰只是刚好路过，目睹了男孩为了救下一只猫咪而被车撞倒的场景，猫没事，人倒是伤了头，经过医生检查并无大碍，有轻微脑震荡，但在男孩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一切事情都往戏剧性的方向发展——因为他失忆了。
他是个好人，就连路边的小猫都不忍见证它的死亡，宁可自己飞身而去拯救这条小生命。轰原本只需要把男孩送去警局查查他的身份就好，不过他怎么都不忍心将男孩随便扔给其他人负责，只好自己先把他带回家。
男孩是个迷，他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无论是钱包、手机、钥匙或其他可以确定他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带，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外，他唯一拥有的是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有些年轻人不信教，但为了追赶潮流会将十字架之类的饰品戴在身上，从这个十字架上找不到任何线索。而在警局系统里同样找不到任何关于男孩的资料。男孩就这样突然间出现在轰的生命中。
轰不该深究的，甚至不把男孩带回家。自从欧尔麦特退休之后，现代社会的情况越发严峻，职业英雄遇袭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应该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放在身边。不是轰自夸，而是他确实算得上有名的新生代英雄，何况他是安德瓦的儿子，想要对付他的敌人大有人在。
可是，男孩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他还能去哪呢？
在男孩所戴的十字架底部刻着“NO.9”的字样，男孩曾经笑着开玩笑：“说不定我以前叫‘9号’。”
轰不以为意，不过在没有名字的情况下，轰决定称呼男孩为“小九”。
轰不知道的是：男孩其实不是在开玩笑，他总觉得“9号”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似乎以前曾有人如此叫唤他。不过最后轰称他为“小九”，感觉也差不多，所以男孩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还有一点轰之前不知道、而现在知道了的是：男孩并非因为赶潮流而戴着十字架，而是因为他信仰神明。说来可笑，这一点还是因为男孩无意中呢喃圣经的内容，仿佛信仰比他的整个人生还要重要，以至于忘了人生的记忆，还能记住圣经的内容。
在这个时代来说，十分可笑。自从个性展现之后，在这个超能力爆炸的社会里，信仰这种东西已经被遗弃了，圣经上长着翅膀的天使，在街上说不定还能遇上五六七八个相似个性的人。甚至有一个理论提出，个性的存在并非突然出现，或许这是一种返祖现象，那些传说中的神明是个性的前身，古人类就拥有超能力，只不过后来渐渐失去了，而他们曾经拥有的超能力被誉为“神迹”，拥有超能力的人类都被称为“神明”。当然了，这不过是万千关于个性的假说中的其中一个，关于个性存在的真相至今为止都未能给出一个真正让人信服的解释。
总的来说，轰和男孩小九并非什么亲密的关系——原本如此。但这三个星期以来，轰越来越习惯家里有这个人了。
·三个月·
【吾爱，你甚美丽！你的眼好像鸽子眼。你的头发如同山羊群卧在基列山旁。】
【你的牙齿如新剪毛的一群母羊，洗净上来，个个都有双生，没有一只丧掉子的。】
【你的唇好像一条朱红线，你的嘴也秀美。你的唇瓣如同一块石榴。】
【你的颈项好像大卫建造收藏军器的高台，其上悬挂一千盾牌，都是勇士的藤牌。】
【你的两乳好像百合花中吃草的一对小鹿，就是母鹿双生的。】（*2）
“「焦冻」你……是不是恋爱了？”
“？？？”
“总觉得你最近变得柔软很多，没以前那么冷酷了。”
这是轰从未想过的事情，这大概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听到“柔软”会用到他身上。事实上，这个词与另一个人更加相符。他不由自主地打开手机，点开了一个隐藏起来的APP，没过几秒，家里的监控画面就显示出来了，它记录着那个男孩的一举一动。一开始这是为了预防对方暗藏歹心，后来，却成了轰的习惯之举。
就在三个月前，在他遇到小九的前几天，他参加了一场葬礼——他母亲的葬礼。自从幼年分别之后，他没有再见过母亲了，他甚至没有勇气去了解她的近况，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葬礼上。
轰对过往的记忆迷迷糊糊，仿佛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无意义中度过，最为强烈的色彩大概是幼年时的一句话：“肮脏的左半边”。从此，仇恨成了他人生的追逐。他怨恨他的父亲安德瓦，却逐渐遗忘了一开始的源头——他对母亲的爱意。
葬礼是如何度过的，他已经没多少印象了，仿佛他是否真实出席过葬礼都是未知之数。不过大概是真的，他记得在他身旁的冬美姐和夏雄哥不曾间断的哭声，以及最后不知由谁发出的质问——
【你为什么不哭？】
啊……我为什么不哭呢？
他恍惚地结束葬礼，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那样照常回到自己的居所。自从他成为职业英雄之后他就独自搬出来居住了，以至于那天他看着空荡的住所，突然产生了一种名为“孤独”的情绪。
不是小九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小九。
他记得有一个晚上，他突然间想起那场他不知道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葬礼，于是在夜半时分怎么也睡不下去，就在廊檐下静坐半宿，望着皎洁的月光却想不起母亲的模样——那是他早已逝去的童年记忆。就连在葬礼上，他唯一记得的是铺满鲜花的棺材与被花瓣遮掩的模糊面容。或许，并非被花瓣遮掩了，而是他全程没有勇气直面母亲的容颜，仅以满目的鲜花作为错误的记忆点来掩盖自己胆怯的事实。
就在他静默沉思的时候，小九将衣服披在他身上，坐到了他身旁。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吵醒对方，而小九也没问他为何要在半夜里久坐不睡，但就在那个瞬间，他感觉内心某个空缺的部分逐渐填满，就像在陆地上干涸得快死了的鱼儿突然触碰到水，他意识到自己原来还可以感受到那份美好的满足感。
然后，他哭了。不知是后知后觉地为母亲的死亡感到悲伤，还是为过去行尸走肉的自己感到悲凉，又或者是为了自己此刻的满足感而感到欣喜。他枕在小九的肩上，眼泪决堤了。
【「焦冻」你……是不是恋爱了？】
来自事务所的前辈的这句话让轰恍然大悟。这大概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就在那个晚上，他亲吻了小九的双唇，借着小九善良的放纵而像个卑劣的窃贼那样偷走了小九的纯洁。他原本是个无神论者，然而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渎神者。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那么玷污天使的罪名该如何处罚？
如果连神都不知道的话，那么他又该去问谁？
·三年·
【他的头像至精的金子；他的头发厚密累垂，黑如乌鸦。】
【他的眼如溪水旁的鸽子眼，用奶洗净，安得合式。】
【他的两腮如香花畦，如香草台。他的嘴唇像百合花，且滴下没药汁】。
【他的两手好像金管，镶嵌水苍玉。他的身体如同雕刻的象牙，周围镶嵌蓝宝石。】
【他的腿好像白玉石柱，安在精金座上。他的形状如黎巴嫩，且佳美如香柏树。】
【他的口极其甘甜，他全然可爱。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这是我的良人，这是我的朋友。】（*3）
小九就像天使那样美好。
就算在一起已经三年了，轰依然感觉不到安定感，他深深恐惧着如此美好的圣人终有一天会跟随神明而去。
轰曾经想过偷偷将小九脖子上的十字架丢弃，仿佛只要他将这个小九唯一与过去维系的东西毁掉，他就能完全将这个人锁在身边。
但不行。这么做的话小九一定会讨厌他的。他无法容忍小九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他又想起那个十字架，十字架上有一个小小的人像，估计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莫名的，他看着那个面容不太清晰的小人儿，却感到诡异的熟悉感。因为十字架不是很大，所以上面的人像也不大，更是无法雕刻出清晰的五官，因此轰也无法分辨出它和其他“耶稣”的区别，可能是因为它们都差不多，所以轰才会觉得有点熟悉吧。
不过这又让轰想起他第一眼见到小九时突然产生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他将这种感觉称之为“命中注定的既视感”。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他仍未查出小九的身份。或者说，他早就放弃了。他害怕一旦真的找到知晓小九过去的家人、朋友、甚至是……情人，小九就会离他而去。只有现在，他是小九唯一的家人、朋友和恋人。
轰在雄英三年，也没结交到多少朋友，毕竟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去雄英玩“交朋友”游戏的。在校期间，唯一比较熟悉的是坐在他隔壁的八百万百，每次有关A班的信息都是她负责传达给轰的。可能因为她是和轰唯一较为亲近的女性，所以一直以来关于她和轰的绯闻不曾间断，只有两人知道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连“关系好”都称不上。轰对任何人都这样，八百万也没觉得轰有怠慢她。这一次，八百万会主动联系上轰，是因为每年一次的A班聚会时间又到了，不过以往轰都是拒绝参与的，所以这次八百万也没报多少希望，没想到轰居然答应了。
“我就说，只要百百去邀请的话，轰肯定会来的！”
“喂喂，这句话你说了好几年了，以前轰也没来过。”
“好了好了，轰难得来一次聚会，大家就别为难他了。”
轰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场聚会的焦点，他过去未曾与班上的同学有多少来往，但其他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几句话就将轰拉到话题中心去。轰心头涌上一股愧疚感，因为这次他来是有目的的。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大家帮忙的。”
轰居然会请求帮忙，这是以往A班从未见过的景象，瞬间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轰身上了。
“什么什么！快说！我们一定会帮忙的！”
“对对对！这可是轰的‘第一次’啊！我们一定要好好见证这个时刻！”
大家好奇的目光让轰有点拘谨，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说：“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想跟他求婚，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哦——”众人调侃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到了八百万身上，这让八百万十分无奈，天知道她平时跟轰除了工作上的联系外，很少会有接触，她甚至不知道轰有了喜欢的人，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肯定不是她。
玩笑归玩笑，其实大家也清楚轰和八百万实际上没有暧昧关系。较为冷静的蛙吹歪歪头，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轰也有如此纯情的时候，这让她有了些担忧，于是她问道：“对方是怎样的人呢？”
“……”轰想了想，最终说：“是像天使一般美好的人。”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微笑。
“切，恶心死了。”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狠狠嘲讽轰这副坠入爱河的傻气模样，就算轰不去看向声源，他也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A班唯一会说这种话的人毫无疑问是爆豪。原本爆豪是不想来的，但一听到老对头阴阳脸这次会出现，他就来了，没错，就是为了能够当面嘲讽阴阳脸才来的。
轰没有理会爆豪，他知道爆豪说的是他，而非他话中的人，那就无所谓了。
不过在“轰明显坠入爱河”的这点认知上，蛙吹是跟爆豪一致想法的，她比较担忧轰此刻因爱情盲目的样子。她很清楚，世上是不存在完美的人，如果以后轰意识到这一点的话，说不定会给他和他的恋人带来麻烦。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轰向对方求婚是一件好事。
“小爆豪是说的有点过分了，不过小轰你有认真考虑过吗？结婚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你只是一时脑热才这么决定的话，一定要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哦！”
轰有些诧异蛙吹如此认真地为他思考，但他不认为自己是一时脑热才这么说的：“谢谢，但是……我是认真的。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最近，我才想到，原来我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杯沿，“我……没有跟他说过‘我爱你’这句话……”
其他人发出善意地笑声，都在为这个冷酷帅哥会纠结这种小事而诧异，他们似乎都误会了轰是因为害羞而迟迟未曾向他的恋人诉说爱意。但不对。他们都误会了。轰的内心充斥着不安与苦涩，他从未与小九倾诉爱意，因为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抱有跟他一样的心情。
那是天使，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的天使。那个天使从未拒绝过轰的任何要求，无论轰提出多么过分的条件，天使总会笑着答应。
天使说——
【没关系哦，焦冻，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话，那就没关系哦！】
——不对啊，我不是想听到这句话。
圣人无情。
从一开始，轰就明白了。
小九就如那新生的天使，诞生于世间的圣人。遗忘过去的他并未放弃生活，他收拾了家附近的一间废弃的小教堂，在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里，让这个小教堂重新焕发生机。他穿上神父的服饰，为世人祷告。
轰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小教堂里，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折射出梦幻的色彩，小九就在那片光辉之下，宛若圣子降临，向神忏悔。
——【我有罪。】
——不，你无罪，有罪的是我才对。
如果有神明存在的话，可否原谅我的欲望、我的渴求、我的希冀？
轰第一次如此期盼神明的答复。那些他过去曾戏耍的小手段是否在神明看来是不值一提的笑话？
世人不知，他从神明身边偷取天使，从爆豪胜己身边窃取“绿谷出久”。在他冰封左边火焰的多年之后，他捡到一个钱包，他原本想要还给钱包的主人爆豪胜己，偏偏命运让他看到了钱包夹层里的照片——一个绿发男孩与一个金发男孩以十指紧扣的方式在照片中留下永恒的瞬间。他曾听闻，爆豪胜己有一个失踪已久的幼驯染，在所有人放弃的时候只有他至今依然在寻找。但与爆豪一样，轰不想放弃。那是他多年来第一次重新燃起火焰，那个钱包被他燃烧殆尽，连同照片上属于金发男孩的那一半一起灰飞烟灭，只有照片中绿发男孩的灿烂笑容一如既往。
他有罪。
他傲慢，嫉妒，贪婪，妄想将天使锁在自己身边。
但——
神啊，你可否当做不知？
*1：出自《圣经·旧约·诗篇(Psalms)》第1章
*2：出自《圣经·旧约·雅歌(Song-of-Songs)》第4章
*3：出自《圣经·旧约·雅歌(Song-of-Songs)》第5章
PS：文中摘选的圣经内容有部分改动，仅为配合本文剧情内容，不涉及任何宗教信仰问题，如有冒犯，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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