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出久】潘多拉法则（三十四）
☞文/莹瞳
☞All出久：应该是有相出、欧出、胜出、轰出、切出、死出、渡我×出久……（其他待定）
☞丧久（颓丧版出久）私设。具体设定请走：传送门
☞正文篇章指引：归档
☞今天三更。
第三十四章 梦醒时分
☞我知道我很久没有更新了，基本上最近收到各种留言和私信都是催更的，但是让我任性点，希望大家看这几篇更新的时候，可以多说一些关于本文的感想或提议，而不是清一色“终于更了”之类的留言【对不起，我任性了，但这三篇更新真的是耗费了很多心血，一边写文一边哭唧唧擦眼泪，尤其是动画最近几集更新全都让我哭唧唧看着掉泪，然后又继续一边哭唧唧看小英雄一边哭唧唧写文】
第三十四章 梦醒时分
绿谷做了一个梦。
然后他醒了。
他身侧之人用朦胧的声音询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尔后意识到对方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动作，于是他回答：「没什么。」
「小鬼，这句话听起来可不像‘没什么’。」
然而相泽没有继续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揉了揉绿谷的头发，对他说：「睡吧。」他正想收回手臂，岂料绿谷以十指紧扣的方式抓住他的手。
「嗯？你是小孩子吗？」
「……」
「晚安，小鬼。」
绿谷没有告诉相泽的是：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很久很久之前，一个小男孩以十指紧扣的方式与另一个小男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翠绿与金黄的发丝叠在一起，两颗脑袋凑得那么近。他们的神色如此安宁，宛若坠落人间的天使。
那个时候，在他们之间暂未有名为「个性」的差距。
梦醒了。
绿谷发现，「个性」于他而言是诅咒。正如现在这般，爆豪恶狠狠地盯着他看，而他的拳头正往欧尔麦特身上招架，全然无视爆豪的视线。爆豪正在艰难地爬起来，刚才被欧尔麦特揍了一顿，又被绿谷揍了一拳，现在他浑身都在发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躺着什么都不干！
那是废久啊！是那个总想着逃跑什么都不想面对的废久啊！但他现在却在正面跟欧尔麦特干架！爆豪绝对不承认自己会输给废久！
该死的！废久明明应该抱头乱窜才对吧，就像以前那样，只会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用憧憬的眼神看着他才对！现在更加让人火大了！说什么「既然如此的话，你就输给我吧！你给我睁大眼睛看着！我到底是怎么赢欧尔麦特的！」这样的大话！
别开玩笑了！你明明应该……
强烈的拳风把摇摇晃晃站起来的爆豪吹得退开两步。
爆豪勉强睁开眼睛，各种被掀飞的砂石让他的眼睛很难受，但映入他眼帘的画面才是真正让他感觉“难受”的罪魁祸首——他看见了完全不输于欧尔麦特的速度与力量的对决。
不像他刚才与欧尔麦特那场连“战斗”都称不上的单方面“打闹”，现在这种程度才能被称为战斗。
开什么玩笑！
你明明应该躲在我身后才对！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差距被拉开得如此巨大？
一旦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关系调转了，会怎样？
绿谷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一直都是处于下位的失败者。
来到雄英上学，在见证那些闪耀的人生与人性光芒之后，他更加能够亲身体会到自己是多么卑劣的存在。是否他的入学导致某个才华洋溢的学子失去了成为英雄的机会？是否他的存在玷污了这个纯洁热情的班级？是否他的诞生让欧尔麦特与小胜这样光芒四射的人生蒙上阴霾？
正在分神的那一刻，欧尔麦特击中了绿谷的腹部，把他揍飞出去。
糟了！
——然而，如此想的是欧尔麦特，而非绿谷。在与同等力量抗衡的时候，欧尔麦特没想到自己一时收不住力量，真真切切用强大的力量击中了绿谷，导致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在面对爆豪的时候，他都会收敛力量，现在面对绿谷的时候，居然一时没刹住力量。尤其是对象是绿谷，他更加愧疚了。
绿谷因欧尔麦特的拳头往后倒，但他凭着腰身用力硬是在半空翻了个跟斗双脚稳稳落地，止住了摔倒的架势。他没有因此停下，紧接着左脚一蹬，右脚直踢欧尔麦特的脑门。欧尔麦特因为愧疚而没有躲闪，直接挨了绿谷这一下，没想到绿谷的力度居然把他踢得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了后方的墙体才停下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欧尔麦特，肯定是在想“我对不起那个孩子”、“很抱歉绿谷少年”之类的吧……」
风尘消散，露出了绿谷的身影。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欧尔麦特身前，刚才激烈的战斗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不过原本就松松垮垮的外套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凌乱不堪，滑落到了手肘处，露出了双肩。他里面穿着普通的黑色背心，说是战斗服，其实看起来更像临时搭配的工人服装打扮，估计整套衣服最有技术含量的就是他腰间挂着各种腰包。他对着欧尔麦特摇摇头，用惋惜的语气说：「你错了，不是这样的。」
欧尔麦特揍了他一拳，他也踢了欧尔麦特一脚，说起来不亏。或许正因如此，他才冷静下来。一直以来他不愿面对的事实赤裸裸地摊开在他眼前——他怨恨着欧尔麦特和爆豪胜己。以往，他对自己说：“我没有怨恨他们，我只是无法原谅他们。”事实上这样的推辞根本毫无意义，就像这么做他就能减轻内心的埋怨，仿佛灵魂的阴影就能削弱半分，然而那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欧尔麦特是他心中的第一英雄，而小胜则是他最能接触的“英雄”，这就意味着他跟所有普通大众没什么两样，他将他们的背影奉若神明，当他发现“神明”并不完美的时候，他只能通过欺瞒自己来减轻对“神明”的怨恨。但他们不是神，他们是普通人，正如身为“和平的象征”的欧尔麦特会在无意中粉碎他人的梦想、会因愧疚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就连一向将胜利放在第一位的小胜也会说出“宁愿输掉”这种话。现实再次给绿谷出久狠狠的一击，终于让他明白，就算活得如此艰难，原来欧尔麦特和小胜依然是他心中的“英雄”，这样的“英雄”形象却最终粉碎得连尘埃都不剩。
【做梦也不是件坏事，但是……相应的也要认清现实，少年。】
【与其借助那个废物的力量，我宁可就这样输掉！】
在他心中，“和平的象征”与“胜利的象征”彻底粉碎。
但他最愤怒的或许是——
——他们没有拯救我。
在他的内心深处，说不定怀揣着如此卑劣的想法，责备“英雄”的无能，为自己的软弱开脱。
「不是……不是这样的……」
绿谷已经搞不明白，他是在反驳欧尔麦特的想法，还是为自己的卑劣辩驳。直到欧尔麦特用愕然的目光看着他，用颤抖的声线叫唤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泪水划过他的脸庞，欧尔麦特看起来想要触碰他，却又不敢触碰他。他胡乱地抹去泪水，但夺眶而出的眼泪终究模糊了他的视线，因此他只能在听到爆豪怒吼的时候往侧边躲开爆豪的拳头，但爆豪转身扣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他甩到地面上。
「无论什么时候都爱哭哭啼啼，你就是这一点让我讨厌到极点！」
听到爆豪的话语，出乎意料的是绿谷居然感到了轻松。但爆豪无法知道，此刻在绿谷眼中，他的身影因绿谷眼眶溢出的泪水而扭曲，过往的“英雄荣光”逐渐消散，他在绿谷心中不再是“英雄”，而是“特殊的普通人”。正如绿谷自身，永远成为不了英雄，他终究是凡人。
这一切都是各人选择的后果。每个人的选择宛若一个个细小的点，最终连成了命运这条线。他站在命运的分岔路上，见到了小胜渐行渐远的背影，见到了欧尔麦特由雄壮变成瘦弱的躯体，见到了爱哭的自己成了无法言笑的少年——他们走在不同的分岔路上，有人向着光前行，有人逐步迈入黑暗。在某一刻——或许是他们走上不同道路的那一刻——开始，绿谷就意识到了，他无法成为「英雄」。
就如看剧看到悲伤的结局时，他会拿着调控器，将一切悲惨的未来倒退回最开始他们未曾错过的那个路口，见证他们在那相视一笑，没有任何烦恼。然而现实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当初的分岔路口，他也回不到当初兴奋地一遍又一遍观看欧尔麦特救人视频的孩童时期。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他的内心清楚得很，相比承认自己的卑劣、见证他人的光芒，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封锁心灵更加容易做到，不闻不问，不需要继续向前，停驻此处，这就可以了，即使成为被欧尔麦特所厌恶的英雄也没关系；佯装自己毫不在乎，这就可以了，即使伤痕累累，只要不去看的话就感觉不到痛吧；放弃愚蠢的梦想，挂着「英雄」之名行尸走肉，这就可以了，反正也是“英雄”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
名为“欧尔麦特”和“爆豪胜己”的枷锁在如梦如幻的此刻尽数破碎。绿谷意识到，他没必要赢过欧尔麦特或爆豪胜己。
那么——挣脱过去的我是否就有勇气向前迈开一步呢？
「绿谷、爆豪小组因时间结束，退出考试。」
当广播传来象征着“失败”的通知时，爆豪到底用怎样表情面对呢？不甘？还是愤怒？
绿谷不知道。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两人抛在身后，取回沾满沙尘的滑板，顺溜地滑着滑板离去。他想起今早醒来的时候，相泽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祝福吻。恐怕这次的结果又要让相泽失望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理应失望的相泽就在考场不远处等着他。他停了下来，将滑板夹在腋下，小步走到相泽跟前，等待着这个男人失望的斥责。
相泽弯下腰，将绿谷圈在怀里，他说：「你不需要成为英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时，绿谷想起了欧尔麦特对他说的违心话：「你一定能成为英雄！」
没有人察觉到，绿谷“成为不了英雄”并非因为实力或能力，而是因为他内心的孱弱与痛苦。
成为英雄实在是太痛苦了……
但大家都说：“你一定能成为英雄！”“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你是个当不上英雄的废物！”……
没有人问他：“你想成为英雄吗？”
【在承受苦难的洗礼，沾染死亡与鲜血之后，你还想成为英雄吗？】
不……
成为英雄实在是太痛苦了……
伤痕累累的战斗与内心实在太痛苦了。他成为不了另一个“欧尔麦特”，他做不到啊！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在隐约察觉到真相的情况下拒绝欧尔麦特。
他做不到啊！他成为不了另一个“欧尔麦特”！他甚至成为不了一个“正常”的「英雄」。
但他不能对潘多拉说，不能对将他奉为「英雄」的人说，也无法对不了解实情的人说——他不能对任何人说。
这个男人却说：「你不需要成为英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为自己而活吧，绿谷出久。」
实在是太狡猾了！
相泽老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太狡猾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将眼泪鼻涕糊在相泽老师的衣服上，但他肯定自己抱着相泽老师嚎啕大哭。
「哇啊——太狡猾了！相泽老师实在是太狡猾了！」
「呜……每次都说出让人困扰的话……」
「成为英雄实在太痛了……好痛……」
「我害怕啊！我很害怕啊！」
「没有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呢？呜啊——好痛啊……为什么没有人来呢？」
所以，他也不知道，躲在树干后的干瘪的欧尔麦特捂住自己的双眼。欧尔麦特想起相泽曾经跟他谈及绿谷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欧尔麦特，那个孩子不需要别人一遍又一遍告诉他“你能成为英雄”。」
欧尔麦特突然明白相泽的话语了。
——那孩子只是需要有人告诉他“你不需要成为英雄”，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为自己而活，这就足够了。
在另一侧，爆豪就在角落里见证绿谷与相泽的接触。他完全可以说服自己对绿谷出久的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然而在结束考试之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失败的屈辱，而是绿谷走时宛若人偶的空洞神色。
其实从很久之前他就察觉到了，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叫唤着“咔酱、咔酱”的男孩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讨厌男孩的一切，例如男孩自以为是的帮助，男孩直面他时的恐惧，男孩拉开距离时的紧张……但他更讨厌的是他的内心永远有着这个懦弱的男孩的一席之地，这让他感到迷茫与恐惧——尽管他不会承认那是“恐惧”。
但现在，那个连擦破皮都会泣不成声的男孩已经变成可以面无表情割下自己的手指的人，他甚至能够与欧尔麦特面对面战斗而不是只会躲在爆豪身后叫喊“咔酱”这个惹人恼怒的小名。可悲的是，爆豪完全想不起来绿谷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国中三年级的时候？是在中考完的假期里？还是更早之前呢？
其实，有些事情早有预兆。如果那时候，在那普通的中学时期，爆豪能够察觉到原本聒噪的声音逐渐沉默；或者在更早之前，他能够察觉到那张傻笑的蠢脸下隐藏的悲伤与对「英雄」梦想的过分执念，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的话，他们何时才能迎来梦醒时分？
——【关于本文解释】——
怕大家没能理顺，因此作了如下解释：
从原作可以看出来，绿谷对欧尔麦特和爆豪都抱着憧憬的态度。欧尔麦特是他最崇拜的英雄，而爆豪则是他身边最有可能成为职业英雄的人，一个是“能够拯救所有人的英雄”，一个则是“无所不能的咔酱”。就算他遇到了很多事情之后，觉得自己无法成为英雄，但他内心其实还是期待着欧尔麦特或爆豪胜己能够“拯救”他，依然认为他们是出色的英雄。
理智告诉他，欧尔麦特是个出色的英雄，爆豪也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英雄，所有事情其实不能责怪他们，但是内心深处要真说没有一点怨恨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份怨恨被他一直压抑着。
当他明白欧尔麦特无法拯救所有人、爆豪也非无所不能的时候，一切美好的假象被打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不在乎和没有一点怨恨。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改了三次，构想了好几个结果，例如小久真的与欧尔麦特干架→欧尔麦特因身体原因和负重的关系而输了，或小久冷静下来用他的小道具牵制了欧尔麦特的行动→迂回战术赢了，或完全没有顾忌地跟欧尔麦特对打→无视规则，导致规则上被判不合格……但最后结果变成这样，我认为他是时候去面对自己的伤口，承认自己怨恨着欧尔麦特和小胜，才能迈开新的步伐，也能以此找到新的相处方法，而不是一直去回避。
很多人想知道结局的走向会如何。放心吧，绝对不是悲剧。在我的构想中，这一篇文算是治愈成长文（自认为），而成长的从来不止一人。
在原作小久跟欧尔麦特刚刚相遇的时候，其实可以看出来欧尔麦特算是处于低谷期，后来小久勇敢的表现让他振作起来。但在本文中，那件事情没有发生，欧尔麦特没有见过小久奋不顾身拯救别人的场景，他现在对小久所做的一切源于负罪感，但他本身其实还在处于（精神上的）低谷期，却又因为负罪感而不断鼓舞小久去成为英雄，事实上是将自己的想法与赎罪强加在小久身上，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至于小胜，我就不说了。无论是在原作中还是在本文中，他跟小久的关系最复杂，实在难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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